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指出,要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向世界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和中华文化影响力。
中国电影产业化以来,经过了十多年“引进来”和“走出去”的积极探索。在我国成为拥有银幕数最多、年票房达600亿元级电影市场的背景下,中国电影“走出去”既是中国电影人希望民族电影能够屹立于世界电影之林的主观愿望,同时也是海外观众和市场分享中国电影发展红利的客观需求。
这些年,中国电影人一方面通过引进外国优秀影片、对外合拍影片等等方式,不断努力提升中国电影的市场竞争力;另一方面通过举办上海国际电影节、北京国际电影节、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海南岛国际电影节等诸多高质量电影节展,加强与世界电影的交流。在向世界优秀电影学习的同时,也不断推介中国的优秀国产影片,让世界更加了解发展中的中国,感受中国文化、熟悉中国故事。而诸如《流浪地球》、《长城》、《哪吒之魔童降世》、《唐人街探案2》等国产影片在海外的发行或展映,也说明国产电影正试图走出中国、走向世界。
与此同时,也要看到,中国电影“走出去”的道路是漫长的。中国电影在海外市场所占的比例仍不高,影响力仍不够大,中国电影人仍需要创作出更多更优秀的影片,提升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的能力。
◎ 大幅“走出去”从扩大“引进来”开始
1994年初,在广电部召开的全国广播影视宣传工作会议上,确定中影公司每年要组织进口、译制好可以“基本反映世界优秀文化成果和当代电影艺术、技术成就”的10部影片,按照国际通行的票房分账方式发行,这也是就现如今的进口分账大片。
这一年11月,第一部分账大片《亡命天涯》选择在上海、北京、天津、重庆、郑州、广州等六个城市陆续上映,开启了分账大片的时代。
对于进口分账大片引进到内地市场,当时基本有两派观点,一派认为是“狼来了”,这些进口分账大片对于当时还很年轻的国产电影来说无疑是只狼,会夺走国产片的市场份额。另一派观点则认为它们是为中国电影注入新活力的“鲶鱼”。
后来的事实证明,引进分账大片形成了“鲶鱼效应”。进口分账片的到来不仅没有“吃掉”中国电影,反而让中国电影充分参与国际竞争,在竞争中提高质量和水平,更具市场竞争力和国际话语权。
每年10部外国分账大片进入中国市场后,满足了观众对高品质电影的需求,激活了低迷的电影市场,特别是1998年《泰坦尼克号》上映,产生的轰动效应远远超出了一部电影的范围,形成“泰坦尼克现象”,让业界看到电影市场的巨大潜力,这部影片在中国创造的3.6亿元票房纪录保持了很长时间。
2001年底,由于中国正式加入WTO,引进分账大片的数量由原来的每年10部增加至20部。到了2012年2月17日,中美双方在洛杉矶签订了《中美双方就解决WTO电影相关问题的谅解备忘录》,引进分账片的数额从20部增加至34部,而新增的14个名额只能以IMAX和3D电影格式引进。2013年,引进大片在中国的分账比例从13%提升至25%。
除了人们普遍关注度较高的好莱坞分账大片外,随着中国市场的扩大,中国观众审美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非好莱坞进口片也进入中国电影市场,其中也不乏出现了一些“爆款”。如印度影片《摔跤吧!爸爸》(13亿元)、《神秘巨星》(7.5亿元)、《调音师》(3.3亿元);日本电影《你的名字。》(5.8亿元)、《哆啦A梦:伴我同行》(5.3亿元)、《千与千寻》(4.9亿元);黎巴嫩电影《何以为家》(3.7亿元);英国电影《敦刻尔克》(3.4亿元);泰国影片《天才枪手》(2.7亿元),以及伊朗电影《一次别离》;法国电影《大坏狐狸的故事》;西班牙电影《看不见的客人》、《海市蜃楼》;墨西哥影片《罗马》等等。
这些优秀的进口影片让中国观众观赏到了世界各民族的优秀电影作品,许多影片都非常具有票房号召力。例如《复仇者联盟》系列、《速度与激情》系列等。其中《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在内地市场取得了超42亿元票房的成绩,《速度与激情8》单片累计票房也达到了26亿元。
不过,正是这些优秀的进口片,不断激发中国电影人的创造力,同时也助力中国电影市场规模不断扩大。截止到目前,单片累计票房前三名均被国产影片占据:《战狼2》、《哪吒之魔童降世》和《流浪地球》分别以获得了56.8亿元、50.1亿元和46.9亿元的票房。据不完全统计,近十年中,中国内地电影市场中,单片累计票房超20亿元的有19部,其中除了《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速度与激情8》、《速度与激情7》、《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和《海王》外,其他均为国产电影。这几年,好莱坞大片在中国市场的影响力逐渐减弱,而国产片逐步走强。
◎ 合拍助推中国电影更好迈向世界
一方面把国外优秀影片引进来,另一方面通过对外合拍提高国产电影的质量和水平,也是一个更加主动、也更有效的走出去的途径。
早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就与前苏联开始了纪录片的联合摄制。1949年和1950年,两国的制片单位合作拍摄了《中国人民的胜利》、《解放了的中国》、《中国杂技团》和《长江大桥》。到了1979年,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正式成立,成立后第一部与境外合拍的作品是中美合拍的大型电视纪录片《中国之行》,讲述、介绍、赞扬中国的改革开放,播出后引起了巨大轰动,美国人民看到了新中国发生的巨大变化。
在上个世纪的中美合拍过程中,最值得一提的是,1987年著名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来到中国,拍摄揭露日本侵略罪行的故事片《太阳帝国》,这是美国大电影公司首次在中国拍片,上海电影制片厂协助拍摄。随后几年中,八一厂与加拿大国籍电影公司合拍了《白求恩——一个英雄的成长》,合拍公司与日本、香港的电影公司合拍了《秦俑》、《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北影厂与香港公司拍摄了《霸王别姬》。内地香港合拍片《变脸》、中日合拍《荆轲刺秦王》、中美合拍《西洋镜》等作品也在90年代拍摄并推出。
新世纪初中国电影正式进入产业化发展阶段。2002年初,“单片”摄制许可制度全面放开,许多文化影视类民营公司得以独立拍片;同年,院线制改革全面施行,带来了影院的改造和新建,并促使制片发行放映利益重新进行分配并趋于合理;2003 年,CEPA电影协议签署。诸多因素激发了海外电影人进入内地合拍的热情,中国电影经过初步的资源整合,实现了资源整合、优势互补。由新画面影业、银都机构、香港精英娱乐等联合出品的《英雄》于2004年暑期档末期在北美主流市场上映,创造了连续两周票房冠军的成绩,最终取得5700万美元的票房。
产业化最初的十年,“合拍”已成为国产大片的主要投资制作模式。据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的数据显示,2002年-2012年,合拍片的数量共计428部,涉及19个国家和三个地区,内地与香港合拍片数量为293部,占比68.5%,大陆与台湾合拍片50部,占比11.7%,中美合拍37部,占比8.6%。其中,《建国大业》、《建党伟业》、《唐山大地震》、《云水谣》、《梅兰芳》、《辛亥革命》、《集结号》、《八月一日》、《冲出亚马逊》、《功夫》、《天下无贼》、《无极》、《霍元甲》、《夜宴》、《投名状》、《长江7号》、《功夫之王》、《赤壁》、《非诚勿扰》、《龙门飞甲》、《让子弹飞》、《一代宗师》等国产主流大片或商业大片,都采取了合拍形式。2002年-2012年隔年国产片票房前十名,合拍片基本上都占据了大半壁江山,2008年、2009年前十位甚至都为合拍片。
2012年以后,内地与香港的制片单位经过多年的磨合和努力,在合拍片上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如《建军大业》、《智取威虎山》、《湄公河行动》、《西游伏妖篇》、《扫毒》、《风暴》、《百星酒店》、《春娇救志明》、《拆弹·专家》、《澳门风云》系列、《反贪风暴》系列、《寒战》系列、《亲爱的》、《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西游记之大闹天宫》、《捉妖记》等等。这些影片不仅保留了港片的传统优势,而且更加符合内地观众的审美趣味。香港电影人和内地电影人之间似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可以发挥出各自的优势,从而满足中国电影观众的观影需求。
根据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的数据,2017年-2018年,合拍公司分别审查通过合拍片60部和46部,合拍片立项数量分别为84部和51部,对比2016年的数据,呈现出逐年下降的趋势,《建军大业》、《功夫瑜伽》、《西游伏妖篇》、《红海行动》、《唐人街探案2》、《我不是药神》便是这两年中合拍片的代表作。
去年,获准立项的合拍故事片94部,创近5年合拍片立项数量的新高,另有1部协拍片。其中内地与香港合拍64部,中日合拍6部,大陆与台湾合拍6部。此外,2019年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审查通过的合拍片有46部。
整个2019年度,在内地与香港合拍的影片中,更加多元的类型尝试、更加从容的本土化表达等,都成为新的亮点,共同成就了59部内地香港合拍片在2019年内立项,这个数字是2018年(18部)的三倍多。
在2019年国产影片票房排行榜前十位中,《我和我的祖国》、《中国机长》、《烈火英雄》、《少年的你》这4部电影均为内地与香港合拍片,折射出内地香港合拍片的新趋势,即类型多元化。
在过去十来年中,除了内地与香港的合拍片外,中国还与美国、英国、法国、韩国、印度等国家合拍了不少优秀作品。《长城》、《功夫熊猫3》、《卧虎藏龙2》、《绝地逃亡》、《我最好朋友的婚礼》等影片便是近些年中美合拍片的代表。相比产业化初期的中美合拍片,这些作品在制作规模、主创阵容、票房产出、映后口碑等各个维度,都实现了“升级”与“超越”。
此外,中英合拍的《美人鱼》、《我们诞生在中国》,中法合拍的《狼图腾》、《山河故人》,中韩合拍的《重返20岁》、《我是证人》、《赏金猎人》,中印合拍的《大唐玄奘》都获得了不错的反馈。应该说,合拍片不论是数量,还是合作国别都有增无减,中外电影人通力合作,持续不断地为电影市场注入活力,也为观众提供了更加丰富、多元的观影选择。
引进国外影片也好,和其它不同国家或地区合拍也罢,在提升国产影片质量的同时,也让中国电影和电影人和国际同行交流越来越密切,让世界更加了解中国和中国电影,这也为中国电影“走出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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